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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小公务员的困惑
——我写2013年福建高考作文
文/寒夏http://54909.163.blog.163.com/
“我仰望着夜空,感到一阵惊恐;如果地球失去引力,我就会变成流星,无依无附在天宇飘行。哦,不能!为了拒绝这种“自由”,我愿变成一段树根,深深地扎进地层。”半年来,阿三一直很困惑,不为别的,就为顾城的这首《忧天》。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举贤不避亲”,又说“有志不在年高”。理论上讲,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农二代”,也不管是“富二代”还是“穷二代”,年轻人只要有能力、够资格,提拔重用就应理该当。何况,在咱中国,干部年轻化不还一直是被提倡的用人取向么?因此,江苏扬州袁慧中毕业3年升副处,安徽望江常骏生22岁任团县委副书记,湖南湘潭徐韬27岁被提拔为副县长,广东揭阳江中咏27岁被任命为副县长,湖南耒阳王卿32岁升任女副市长,这些曾遭屡网友质疑的所谓“火箭提拔”现象,阿三都能心态平和地表示理解,因为他们毕竟比自己更多一项更为优越的条件——生了个好老爸。
但这次阿亮被破格提拔为商业局局长的事却着实有那么点儿让阿三想不通——阿亮不是一直是自己照看的发小么?
阿亮跟阿三发小,都只生了个“修理地球”的老爸,而且,阿亮是在阿三的帮扶下才得以走到现在的田地的。初中毕业考试,是阿三冒着从此辍学的危险给阿亮递了纸条,阿亮才得以考上重点高中;机缘巧合,高考时阿三又坐在阿亮的前面,阿亮各科的选择题几乎全是照搬了阿三的,如此这样阿亮也才勉强踩线上了二本。八年前,大学毕业后仍固守“有父母在,不远游”的阿三,极力邀请找工作处处碰壁的阿亮一同参加乡镇公务员招聘考试,阿三考了个全市第一,亮仔在阿三的督促下也勉强涉险过关。鬼使神差地,两人又一起被安排在双龙乡政府办做办事员。八年来,阿三年年受到上级的表彰,年终考核更是八年七个“优”。阿亮唯一的一个“优”还是阿三让给他的。2009年的年终考核前,平时在工作中从来不跟阿三争抢的阿亮,却出人意料地找阿三求情:“阿三啊,你我是发小吧。发小发小,你有我也有。你已连续四‘优’,今年怎么也得让我一个。”阿三觉得有理,让了。哪知第二年,原政府办胡主任荣升副乡长后,乡党委决定,主任必须从办公室办事人员中产生,提拔条件之一就是“上一年度年终考核为优秀者”,阿亮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于是理所当然地顺利升任政府办主任。今年春季全县科局级单位人事安排出台,阿亮又侥幸获得破格,被提拔为县商业局局长。
苦苦奋斗八年,抗日战争也只打了八年呢。“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八年时光,弹指一挥间,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双龙乡政府办资深办事员。阿三心里的那个苦啊,只有那些小时候因嘴巴馋趁老妈没注意而伸手从锅里偷撮了还没煮熟的苦瓜吃的人才知道。
阿亮去商业局上任的前一个晚上,阿三在乡政府隔壁的土包子饭店为阿亮饯行,两发小喝了很久,也都喝得很高。酒至酣处见真情。阿亮醉眼朦胧地说:“阿三啊,哥俩是发小,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对不起你,也真心地感谢你。四年前若没有咱们乡贾书记,我怎么会请求你让我那个‘优’呢?若不计兄弟情义,你又怎么会让给我呢?不是兄弟我要抢你的前程,你想想:你知道咱贾书记甄乡长的爱好是什么?共事八年,你至今肯定还不知道!你知道咱县里钱书记、礼县长、组织部久部长家住何处老家在哪父母高寿么?你绝对不知道!”阿三一片茫然。
临了,亮仔送阿三一本书——《顾城诗歌选》:“我记得读高中时你就喜欢顾城,今天我送你一本他的诗歌选,你抽时间读读他的《忧天》吧。熟读一本好书不如精研其中的一段妙语,北宋赵普不也是半部《论语》治天下么?你比我聪明,量你一定能参透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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